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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弘小小说两篇

来源:甘南廉政网|发布时间:2018-9-12

    

 

苏庄属于典型的小村落,没有喧闹的车流、冰冷的高楼,更没有令人窒息的空气。小桥,流水,人家,说的或许就是苏庄这样恬静温和的小村子吧。

村子再小,也从来不缺少故事。野湖东头苏起一家的故事便是乡亲们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
说到苏起,就不得不先说他家边上的野湖。由于气候原因,野湖常常会干涸,遇上哪年雨水充沛,野湖便能得点生机,一旦碰上雨水稀少的年份,连只青蛙都不愿在野湖多做停留,久而久之,也就成了野湖。苏起深爱着野湖,只因,他是养母在野湖边捡到的。那一夜,雨特别大,眼看着野湖中的水要漫出来了,而一直打着光棍的苏起竟也在野湖边捡得一个大胖小子——苏睿。苏起逢人便说那野湖是他的命理所在。

苏起天生有腿疾,会走路的时候就成了跛子。养母为了苏起便一直没有再找婆家,一人拉扯苏起长大,积劳成疾,未知天命便撒手人寰。苏起打小就过着清苦的日子,虽没有机会学得知识,但跟着善良的母亲,做人的大道理他都懂得。苏起虽大半生都过得不如意,但好在苏睿颇为争气。苏睿从小就勤敏好学,成绩一直在学校名列前茅,最终考上了重点大学,毕业后顺利地在市住建局里当上了局长秘书。

儿子有了出息,苏起也长了脸,每日闲下来总要绕着庄子转一圈,跛着腿、驼着背,但脚步却也轻快。每每见到人,苏起便吃力地挺起驼背,虽辛苦,但绝不“弯”下。

要说那苏睿,当上局长秘书的第一个春节就开了辆小轿车回家,这可着实把苏起吓了一跳,担心儿子是不是犯了什么贪污受贿的罪,当晚便把苏睿问了个底朝天。

“你才参加工作不到一年,怎么就有小车了?”苏起盯着他的宝贝儿子,眉头紧锁,凑到苏睿的身边,低声地问,手还拽着苏睿的胳膊。生怕隔墙有耳,更担心儿子犯了大事。

“一个朋友回老家了,让我帮他照看一下,我就给开回来了,爸你就别多想了。”苏睿一脸不耐烦。

“你可千万要记住,不要干什么犯法的事情来,不然我可没法在庄里待了。”苏起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,手却一直没有松开苏睿的胳膊。

“在庄子里待不下去就跟我去市里住,总比在乡下强吧。我给你找个保姆,绝对把你伺候得好好的。”苏睿想都没想,脱口而出。

“混账东西,我还要守着这野湖呢,我哪也不去,除非我死了。你把找保姆的钱省下来多买两件新衣服吧。”苏起终于松开了苏睿的胳膊,拍了下苏睿的脑袋,笑骂道。

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了,苏起的日子也越来越好,苏睿每年开回家的车也越来越好。苏起总以为那些车属于儿子的富豪朋友,却不知道他的宝贝儿早已收下了“朋友们”的一份份心意。终于,苏起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。

一天夜里,空气异常潮湿闷热,让人喘不过气来。苏睿带着一帮人来到了苏庄,直奔野湖,连家都没回。若不是苏起察觉到野湖的动静,都不知道儿子竟回了趟苏庄。苏起站在不远处,听见一帮人在野湖边商量来商量去,定睛一看,领头的竟是苏睿。他们的大体意思竟是要将野湖填平另做他用。苏起拖着跛腿,三步并作两步踉踉跄跄地跑到苏睿跟前,一把抓住苏睿的胳膊,将他拽回家中。不等苏睿站稳,苏起就如同连珠炮弹一般接连发问。

“那群是什么人?为啥要填野湖?”苏起急得满脸通红 , 呼吸不畅,加上跛脚的缘故,整个人上下左右晃动,就好像暴风雨中的小舟,随时可能倾覆。

“爸,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,这个湖反正也经常枯着,不如填平了。况且我外面那些朋友跟局长的关系可不一般,你也管不了这事。”苏睿拧着胳膊,眼睛一直望着那群人,唯恐他们不高兴。

“放屁,这两年野湖水挺好的,怎么就没用了?”苏起一点没有松开苏睿的意思。

“我实话跟你说了吧,我已经跟局长打了包票要把这野湖摆平。你看到那个老板了吗?他说事情办成了就帮你把腿治好,他已经联系好国外的专家了,一定能给你治好,还说会给我们爷俩八百万元的好处费。过几天我们就搬去城里,你就等着安安稳稳过你的安生日子吧。”苏睿说完便挣脱了父亲双手,跑向野湖,留下怔怔发呆的老人。

苏起想通事情缘由后,一屁股坐在门槛上,口中一直念念有词,就连儿子走了他都没发觉。苏起在门槛上坐了一夜,也不曾合眼。

次日,苏庄下了一天的大雨,眼看着野湖的水要漫出来了。苏起带着养母的遗照来到湖边,纵身一跃,想以这种方式来逼儿子苏睿停止填平野湖。

父亲投湖之后,苏睿幡然醒悟,经再三考虑,他毅然决然地跨进纪委的大门,揭发了局长的种种罪行。自己虽然也有连带的罪行,但由于揭发有功,倒没有遭受太久的牢狱生涯。

苏睿出狱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赶回苏庄,看看那野湖。然而,苏庄还是那个苏庄,野湖却已经被填平了。看着那曾经的野湖,苏睿跪倒在地,号啕大哭。

 

 

一个奇怪的人

 

仇甄真是个很奇怪的人。同事们都这样说,谈论的时候,眼神还带着一丝轻蔑。

仇甄大学毕业应聘到一家极为普通的广告公司做文员。他和其他上班族一样,就像一群跳蚤,每天“朝九晚五”地生活着,早上跳上去,晚上跳下来,过着同样一成不变的日子,始终跳不出那个固定的框框,生活范围非常狭小。

仇甄在工作上没有突出的业绩——在他的职位上想干出点业绩也不容易;他也没有特殊的爱好——唯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在电脑前面处理公司文件;他更没有好的人缘——公司举办的活动他一次都没有参加。

仇甄之所以被同事们看成是一个奇怪的人,不光因为他的沉默寡言,更是因为他的一些奇怪的习惯。

仇甄没有交通工具,每天都是坐中巴车上下班,奇怪的是,他每天早上七点半准时赶到车牌号为 XAH5647 的始发站,他只乘这辆车上班,就算是要迟到了,他也要等到这班车才坐。

这班车一到站,仇甄总是第一个冲上车的人,然后霸占着门口的那个座位,就如同候鸟一般。

下班后,仇甄也总是第一个冲出公司,总是匆匆忙忙地,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,但没人知道他究竟干什么去了,或许这也是他迟迟不能加薪的原因之一吧。

公司几个好管闲事的人对仇甄总是怀有很大的好奇心,对他们来说仇甄的一切都是秘密,因为他从来没有对同事和老板谈起过自己,于是,他们就开始暗中侦察仇甄的背景。

不查不知道,一查吓一跳。他们完全没想到仇甄的家庭背景还真是不简单呢。

他们侦察的结果是,仇甄的父亲是市交通局副局长,他的母亲是市交警大队会计,他自己更是复旦大学新闻系的高才生。如此优秀的大学毕业生,为什么要屈身在这一个小小的广告公司做文员呢?满身都是谜的仇甄一下子成为公司里八卦的焦点。有人说仇甄是高分低能,我们老板能要他做文员已经不错了,有人说仇甄有个性,不靠父母这棵大树,有人说仇甄和父母关系僵硬,父母根本就不管他。总之是各有各的说法。

就这样,一年过去了,他依然每天过着他那奇怪的生活。公司里的同事已经习惯他的奇怪做法,渐渐地就不太关注他的所为。

一天,仇甄没来上班。

第二天,他依然没有来公司上班。

同事又感到十分奇怪,大家开始议论起来。

仇甄自从到公司上班可从来也没有旷工,连迟到都没有过,这可是仇甄第一次旷工,也没有向老板请假,更没有和任何一个同事说不来上班,这下同事们感觉到了一丝不安,毕竟一年的相处已经使得同事们习惯了奇怪的仇甄。

第三天一上班,老板来到公司,心情十分沉痛地告诉大家,昨晚他在电视台的“新闻夜班”里看到一个新闻,一个关于仇甄的新闻。就在昨天早上,仇甄在中巴车上发现一个小偷把手伸进一个孕妇的口袋,仇甄上前制止的时候,被几个歹徒用匕首刺了二十多刀,生命垂危,现在正在医院抢救。

大家都震惊了,看似弱不禁风的仇甄居然敢与歹徒搏斗,这是大家难以想象的。

后来,有人证实,仇甄之所以来这家小广告公司打工,是因为车牌号为XAH6547 的中巴车始发站在他家附近,而终点站也在公司不远的地方,但最主要的是那辆中巴车的老板曾被交通局的人暗算过,暗算老板的人就是仇甄的父亲,现在的市交通局副局长。仇甄之所以要霸占着门口的座位,是为了给每天去晨练的一位老头让座,即使那位老头总是不领情,仇甄也依然那样做。后来大家都知道,那位每天去晨练的老头,就是曾经被他父亲挤下来的市交通局前副局长,仇甄下班匆忙离开公司的原因也是他,到他家去给这位老人做晚饭,默默陪着那位孤独的老人。

仇甄是个很奇怪的人,同事们都这样说,说话时眼中透出某种悲伤。从此,同事们总会有意无意地等着那班公交,像仇甄一样。

 

(本文获“电力杯•正气甘南”廉政征文小说类二等奖)

作者简介

张弘,1994  5 月生,广西壮族自治区南宁市作家协会会员,广西壮族自治区作家协会会员。在《红豆》《飞天》等发表作品 40余篇。多次被《小说选刊》《小小说选刊》《微型小说选刊》转载,入选多种年度选本和《大学语文》教材,并多次获得广西小小说奖一、二、三等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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